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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重返仙界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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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瞬之間, 沈瓔就又回到了方才她離開的房間。

既然已經沒有觀眾, 沈瓔也就懶得裝了,一把便將晏睢元推開,兀自坐到了一旁的矮榻上,慵懶地斜斜倚著。

“把那小東西還給我吧。”她望著他道。

晏睢元手下的觸感突然空了, 又虛虛扶了一把空氣才收了手, 雙手相靠負在身後,微微低垂的眉眼間露出若有似無的悻悻然。

“你的任務已經完成,那東西已經沒有必要了。”

沈瓔聽著他似曾相識的說辭,笑了一聲:“完成了就完成了,我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嬰孩, 任務完成自然會自己回來, 再說, 你把我弄到這裏來幹什麽?”

瀛洲偌大,就屬他這兒規矩最多,她去哪都不會來這兒。

隨即她又補充:“你強行把我從三千小世界裏拉回來我就不與你計較了, 你還是把那小東西還給我吧,沒它在我耳邊叨叨我還挺不習慣。”

晏睢元抿唇。

一個他從下界隨便弄來的靈器, 都能在她心裏留下位置, 為什麽他當初在嵇洲與她共處的兩百年光陰, 她就如此不甚在意?

他心裏計較著,嘴上也就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:“為什麽飛升到瀛洲來之後, 你從未來找過我?”

沈瓔挑眉:“為什麽要來找你?”

晏睢元語塞, 有千千萬萬句話想說, 到了嘴邊又一句都說不出來。

沈瓔看著他皺起的眉頭,好笑道:“你這一臉深閨怨婦的神情是怎麽回事,竟然還反問我為什麽不來找你?當初是誰高舉貞操大旗,讓我把一切都忘了?又是誰見到我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趕出瀛洲,直接貶到三千小世界去?”

晏睢元道:“我那是為了保護你……”

沈瓔道:“保護我?呵,我好怕怕噢,那些小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呢,那勞駕您再多保護保護,把那小東西還給我,讓我再去小世界裏玩個痛快。”

晏睢元拒絕地幹脆:“不行。”

他早在她去了三千小世界之後的一開始,就附了一抹神識沈睡在靈器裏,好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出面幫助她。

原本她一直順順利利的,結果突然停留在某個小世界裏不走了,他意識到不同尋常,醒了過來,才知她竟然為了個男人留了下來。

不論是在瀛洲還是在小世界,她要玩兒,他可以縱她玩兒,鬧得再大他都可以幫她收拾爛攤子,但若是她玩著玩著把心玩丟了……他只能把她捆在身邊了。

“留在雲景吧。”

他語氣淡淡然,卻透著一絲不可辯駁的強硬。

“蛤?”沈瓔有那麽一瞬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。

她一直覺得他定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,把她強行弄到雲景勝境裏來已經是不可思議,竟然還會讓她留下來?

她嗤笑:“開什麽玩笑,我才不要留在這裏。”

晏睢元料到她會不情願,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,然後右手一擡,往她頭頂一揮。

一道白光拂過,沈瓔瞬間僵著脖子,渾身動彈不得。

沈瓔:“晏睢元!你什麽意思?”

晏睢元:“本來是想以你的意願為先,但是既然你這麽不願意,那就只好委屈你了。”

沈瓔:“你這也叫以我的意願為先?”

晏睢元一本正經地耍無賴道:“意見一致,以你的意願為先,意見相左,只好委屈你了。”

這個不要臉的貨真的是瀛洲十二仙之首的晏睢元嗎??

晏睢元將她放倒在矮榻上,好讓她僵硬的脖子不那麽受累,隨後便轉身朝屋外走去。

“我還得回正延閣議事,你就先躺一會兒吧。”

沈瓔白眼一翻,真是風水輪流轉,她剛把那兩個小仙定在地上,這就反被她們的主子定在了榻上。不過好在她是被定在屋內,不必忍受風吹日曬。

他真的不是幫她們報覆她嗎?

“你別走,給我把話說清楚,你把我留在這裏有什麽目的?你圖個什麽啊你?”

沈瓔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麽能讓他圖的,她除了一肚子折騰人的壞水,一窮二白,他是腦子抽了嗎?敢把她留在身邊。

晏睢元頭也不回:“沒目的,如果有,也是為了保護你。”

沈瓔:“……”保護個鬼!

她不服氣地往禁錮著自己的那層靈氣上灌入自己的靈力,沒想到只一擊,他留下的靈氣便碎得徹底。

她能動了。

“哈!晏睢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你這是什麽三流水準的定身術,秀得我頭暈。”

沈瓔穩穩地站在地上,朝晏睢元嘲笑道。

晏睢元此時已經打開了屋門,站在外頭,有些難以相信地回過頭來。

“不肯把那小東西還給我是吧?那我只好搶了!”沈瓔說罷,已經向門外的他襲了過去。

晏睢元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,從袖中拿出那個玉鐲,癱在手中:“雲景勝境不可鬥法,這樣吧,我們打一個賭,你贏了我就還給你,也不會再強迫你的去留。”

沈瓔定身在門內,一如既往地嗤笑一聲,果然是他的做事風格,能談判的絕不動手,打架之前也要風度翩翩地討價還價一番。

嘖,正人君子。

嘖,上仙之首。

麻煩。

沈瓔自信一笑:“行啊,賭就賭,說吧,怎麽個賭法?”

晏睢元極輕地勾了勾唇角,轉過身去,邁開步伐,傳來的聲音淺淡而悠揚:“賭你出不來。”

沈瓔自信的笑容一僵,往屋外邁開步子,卻被一道隱形的屏障擋在了裏頭。

她挑眉,不信邪似的在右掌凝了靈力,劈掌一擊,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反彈著倒退了三步。

完全不像剛剛她解開他施的定身術那樣輕松。

隱形的屏障上多了幾道泛著紅光的裂紋,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,再度化為一片透明。

沈瓔認出了這是什麽,更加難以置信了。

晏睢元步伐沈穩而鎮定,不緊不慢地在手中的玉鐲上施了個法,往後一扔。

沈瓔連忙接住。

“我贏了,這賭註算我送你的。”

晏睢元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院外拐角。

沈瓔仍然不信邪,把手中的玉鐲往自己手腕上一套,再次在自己的手掌凝上靈力,這次是毫無保留用盡全力地一擊,同時她也做好了被彈開的準備,在那力道反彈過來的瞬間,向後瞬移開去,離屋門最近的桌椅通通被掀翻,茶具稀裏嘩啦地碎了一地。

那道看不見的屏障成了斑駁破碎的玻璃,裂縫縱橫交錯間不斷冒著陰森暗紅的幽光,然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覆,反而比上一次更快了,不過幾秒就恢覆得完好如初,門口空空如也,好似那兒自始至終什麽都沒有。

沈瓔咬了咬唇,暗罵一句甘霖娘。

剛回到自家現任宿主懷抱的器靈超小聲:“宿主,甘霖娘是什麽……”

沈瓔一揮手將那被掀翻地桌椅覆原,氣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,沒好氣:“臟話,小孩子不要學。”

器靈:“噢……”

沈瓔雙手撐著臉,望著那設在門外的屏障有些煩躁。

這個看不見的屏障其實是一個詛咒,一個有漏洞的詛咒。

詛咒的原形其實是許多大世界包括瀛洲和嵇洲都適用的兩相咒,其作用就是兩個人之間立下毒誓或賭約,由天道來公證其有效性,任何一方都不得違背也不可能違背。

兩相咒是在雙方認可的情況下達成的,公平公正高效,正人君子達成交易之首選……但是這個有漏洞的詛咒就不是那麽光明正大的了。

這詛咒沒有名字,沈瓔私底下稱之為無良咒。

咒如其名,這個咒法無良到全憑施咒者的意願而達成,不管施咒者所立下的毒誓是什麽內容,或者定下的賭約賭註是什麽內容,也不管另外一人究竟知不知情,只要被施咒者說出大意為“我願意、我同意”之類的話語,就會被天道所承認,坑死人不償命。

施咒者甚至可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,表面上是一種說辭,心底裏想的確實另外一種說辭,天道所承認的毒誓或賭約仍是以施咒者的意願為準。

或者像晏睢元那樣,只跟她說立一個賭約,不將具體的內容告訴她,也是可以達成的,可以說是無良到了極致。

他最後說的賭她出不去,肯定也只是個幌子,真正的賭約可能早在他說出口之前就已經下了,只等她親口應下,這無良咒就正式生效。

而她根本不知道賭約的內容,是絕對不可能出得去的!

沈瓔一掌拍在桌面上,怎麽想都難以置信。

晏睢元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啊?

什麽時候連他當初痛恨至極的這麽下三濫的惡咒都學會了!

他真的還是這瀛洲眾仙連仰視一眼都覺得是褻瀆的十二仙仙首嗎?

說一不二?大公無私??不染纖塵???冰清玉粹????

他變了!不僅貞操牌坊不立了,臉都不要了!

器靈瑟瑟發抖:“宿主,為什麽連你也這麽可怕……”它從未見過她如此生氣的模樣。

沈瓔:“……也?”

器靈快要哭了:“仙首大人他太恐怖了,沒事就把我拿出來打量打量,望著我的眼神好似隨時要把我摧毀,我甚至都感覺到他手上聚起的靈力了!”

它只是一個無辜的小玉石,弱小、可憐又無助!

沈瓔:“你這不沒事兒嗎?走走走,趕緊帶我離開這裏。”

器靈:“去哪?”

沈瓔:“隨便哪個小世界,先溜了試試。”說不定那不靠譜的天道除了詛咒側漏之外,還有別的漏洞可以鉆呢?

器靈:“不行啊宿主,剛剛仙首大人給我施了法,我現在是系統中的廢統了,只是個會說話的玉鐲子OVO”

沈瓔:“……”

器靈察覺到沈瓔危險的目光,再次瑟瑟發抖,連忙轉移話題:“宿主,你和仙首大人到底什麽關系!你之前說的欠你東西的人就是他嗎?他竟然厲害到能淩駕於天道之上,讓你直接飛升仙界?”

沈瓔啐了一口:“厲害個屁!”

器靈:“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嘛?”

沈瓔冷笑:“他跑到嵇洲去強了我又被我壓在地上白嫖兩百年的關系。”

器靈目瞪狗呆:“哇哦。”

硬要算的話,這無良咒,還是她言傳身教地“教”給他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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